云开霁在睡梦中似有所感,师父伸出两指替他抚平紧蹙的眉头。

    他眼皮下的眼睛动了动,没有醒来。云开霁无法放松,紧张地睡着。

    这一觉睡得很长很长。

    云开霁梦见很久以前。

    他刚到灵山派,在师父的长路峰住下,陌生的环境,使他很多天睡不着。

    过去很多天,云开霁好不容易在夜里沉沉睡去,梦里,父母的鲜血海潮一样涌上来,漫过他的口鼻,夺取他的生命,最后因窒息溺亡。

    云开霁让噩梦惊醒,不愿再睡,披衣下床,举着烛台到处走走。

    他在长路峰人生地不熟,半夜更分辨不出路,七拐八拐,居然走到师父住处。

    秦远道神识有感,结束修炼,停下灵力运转。

    不用开门,他可以清楚看到,云开霁站在空旷的正厅里,黑夜让整个房子显得像深邃的山洞,云开霁只穿一件单衣,烛光落在那时尚清瘦的徒弟身上。

    云开霁听见师父传音,说见他惊魂未定,需不需要进来休息,他替自己护法。

    那天云开霁的回答远远传来。

    “不用了师父,徒儿自己回去调息。”

    唰一下睁开眼,云开霁看着床顶,这里是长路峰他的房间而非客栈。

    另一边,秦远道换回他常穿的深蓝色长袍,少见地坐在正厅高高的座位上,等云开霁起床。

    前天晚上徒弟的父母托孤给他,有这份责任压在心头,秦远道需要为云开霁未来着想。

    昨晚的事从未出现在他的规划中,他一定要和云开霁讲明白。

    透过窗户,秦远道看到云开霁从屋里走出。

    云开霁刚来长路峰时,住在山腰的院子里。后来搬到山顶,住在正厅旁的偏殿。

    上一秒云开霁还在窗户处,下一秒,他转身踏进正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