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晚大家最终还是没能顺利回到城堡,而是在机场附近的酒店住了一晚。

    许是因为大家实在很久没出来了,明明累得要死,却一点睡意也没有,深更半夜一群人坐在房间里玩游戏。

    酒店里到处堆的都是零食和饮料,要不是工作人员不允许,阮阮觉得她们肯定会买酒回来大醉一场。

    但还是买了一些气泡酒,度数不高,权当饮料喝着玩儿。

    阮阮靠在窗边,手里捏了一瓶枇杷酒,一点一点往自己嘴里送。她酒量其实不好,但喜欢喝果酒,住在临江别墅的时候,有阵子她无聊,春天时还会自己酿酒。

    是梅子酒,青梅也是她自己去山里摘的。

    有天晚上她回来晚了,提着手电筒沿着山路往回走的时候,被自己脑补的野兽和鬼怪吓到了,一路战战兢兢地小跑着。

    她甚至不敢回头,眼睛只敢注视自己的脚下,跑着跑着,却猝不及防撞到前来找她的钟沥身上。

    是暮春时节,天气已经很热了,只是夜晚还有些凉,山风从两人面上拂过。阮阮心里太害怕了,陡然看见熟人,心里那点惧怕就化成庆幸和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。

    她抓着他的衣襟,眼泪扑簌簌往下落,倒把钟沥逗笑了。

    他就着她抱着他的姿势将她整个人都托了起来,手掌在她屁股上用力拍了两下,语气却并不严厉:“还知道回来。”

    轻笑着的语调,还带了点气音。

    明明已经是成年人,却被人这样像教训小孩子般打屁股,阮阮的脸瞬间羞得通红。

    她埋在他的脖子里不肯起来,钟沥就那样一路将她抱回了别墅。

    别墅里的仆人见她终于回来,都松了一口气,隔天阮阮醒来时,负责扫洒的阿姨苦口婆心地嘱咐她:“阮小姐以后出去,要跟我们说一声,最好是找人陪着,你不知道哟,昨天钟先生太吓人了。”

    钟先生吓不吓人阮阮不知道,但这个事儿被他记了很久倒是真的。

    那年晚秋,阮阮把酿好的酒拿出来时,钟沥靠在沙发上看书,瞧见她的动作,还阴阳怪气地讽刺了好几句,最后又逼着阮阮一口气喝掉了小半罐。

    她第一次酿,没控制好量,酒精的含量超出了她自己的承受范围,那晚他在她面前变成了无数道重影。

    女孩盘腿坐在地毯上,酒后特别放肆。

    她一遍又一遍地问钟沥:“这世上怎么会有人让人喜欢,又让人憎恶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