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外月色澄明,殿中一角正燃着安神香,炭火炙烤出满室的清甜气息。

    苏瑶抱着被角,警惕地看着一身齐整的少年,又重复一遍。

    “你是怎么进来的?”

    慕衍侧目,看了看原本悬着等身画轴的位置。

    苏瑶顺着他的目光望去,才发觉那画后墙上有一扇小门,正虚虚掩着。

    他所居的耳房与这正寝是相连的,这点苏瑶自然知晓,可她不是早些年就已经让人将这门锁上了么。

    察觉她的疑惑,慕衍剔亮银灯,将锈蚀斑驳的锁拿给她看。

    “我听见县主这厢有异样,便心生忧虑,却不想这门一推便开了。大约,是这锁的时日太久了些。”

    骤然明亮的烛光里,小少年也知自己行事不妥,微微羞赧低头,苏瑶都能看见他的眼睫受了惊似得颤呀颤,如蝶翅,也似秋叶。

    偏偏耳根红得吓人。

    更像只故作镇定的兔子。

    “那你方才伸手过来作甚?”

    她可没忘记睁开眼时,正看着慕衍伸手过来,还以为是他要像梦里暴君一样,要……

    打住打住,苏瑶脸一红,将奇奇怪怪的念头赶出脑海。

    她可没忘自己的初心。

    等姑母所谋划之事了了,慕衍此人,绝不能留。

    最不济也要想法子把他赶出洛京去。

    “我看县主的被褥掉了一角,便想……便想替你拉上……”慕衍低声说。

    那声音太轻,苏瑶也是竖起耳朵才听清的。

    原来是好意照料她。